开斗气车害死老公，婆婆对我冷暴力，直到一个男人住进我家

因为在高速上开斗气车，赵小敏亲手送走了老公，婆婆从此视她为空气，直到他们家住进来一个陌生男人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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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0年初，我出狱了。我叫赵小敏，33岁，天津北塘人。三年前，我因为在高速公路上被一个开宝马车的人挑衅抢道，开斗气车，造成了严重的车祸，坐在副驾驶的老公经抢救无效后死亡，被我追尾的前车后座上的两人当场死亡。因有积极救助和自首行为，我被判交通肇事罪，入狱3年3个月。入狱时，我唯一的儿子小果粒只有2岁半。家人都不希望我的不堪，给孩子的童年留下阴影。所以，这三年里，我从没见过自己的孩子。思子心切，我在狱中认真悔过，努力改造，只希望能够早日与儿子团聚，不想再错失他重要的成长环节。听我妈说，这三年，孩子都和我婆婆一起生活，我妈几次去看孩子，都被她轰了出来。出狱后，我第一时间带上水果、礼物，好几次去敲婆婆家的门，但她始终都不给我开门，也不和我说话。我守在婆婆家门口不肯离开，只求她给我机会让我看看孩子，跟孩子说说话，但她丝毫不为所动。我很着急，甚至去找了律师，我已经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准备，如果再要不回孩子，就准备直接告上法庭。

就在我打算和婆婆撕破脸的时候，我婆婆的妹妹打来电话，说婆婆犯了高血压，让我把孩子接回去。姨婆看见我格外热情，把我拉到一边说：“你要是再不回来，你妈真的要撑不住了。”原来这三年里，婆婆忍着丧子之痛，自己拉扯一个二岁半的幼儿，她又是个非常要强的人，谁来帮忙她都不肯。姨婆说：“她有高血压，又怕花钱，不肯看病，她不是摔了一次了。”在房间，我看到儿子偎依在婆婆床前，婆婆满脸宠溺地看着他，还伸出干枯的手摸孩子的脸。当看到我时，瞬间变色扭过头去，变化之快，让人咂舌，我不由地叹了口气。姨婆苦笑着拍了拍我肩膀，和我商量，她来照顾婆婆，让我接走孩子，我求之不得。姨婆俯下身，拉起孩子的手说：“这是你妈妈，小果粒，你妈妈回来了。”孩子怯生生地望了我一眼，不做声。我激动地去摸小果粒的脸，那个我在狱中日思夜想的小人儿，可当我的手刚伸出去的时候，他本能地往后退了一下。我难受又心酸，眼泪只在眼眶打转，但我强忍着，憋出一丝苦笑，声音哽咽地唤了一声“小果粒……”孩子看起来也有些委屈，想必对我的记忆是模糊的，姨婆轻声跟孩子说：“我们小果粒的妈妈回来了，奶奶以前不是跟你说，妈妈去国外工作了吗？现在她的工作搞完了，就回来接你了。”孩子望望我，又回头望了望姨婆，在她肯定的目光中，走向了我。我一把抱住儿子，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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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么久没和孩子生活在一起，其实我是有挺大的心理压力和负担的，我害怕自己照顾不了。但实际上和孩子生活在一起，我发现自己的想法多余，不到六岁的小果粒，自己收拾屋子、叠被子，用稚嫩的小手自己搓洗袜子。没想到，在我缺席的3年里，婆婆会把儿子教养得如此好，和他去世的爸爸一样懂得心疼别人，我心里涌起一丝对婆婆的感激。由于我有前科，又是疫情过后复苏之时，2020年5月，我根本找不到工作。此前，我和老公的积蓄均已在事故后赔光，便找父母借了点本钱，在自己家一楼开了个小卖部。胜在不用出租金，小卖部在我的苦心经营之下，最初几个月勉强还能维持生计。由于在那场事故中，我赔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，至于孩子开学后的花销，我不敢想。好在2020年9月，我家店旁的一家职业技术学校正常开学。每到中午休息的时候，学生们就会蜂拥而至，消费力惊人。别看小零食不起眼，但走起量来，确实很赚钱。后来，在我妈的启发下，我开始在卖零食的基础上，卖盒饭、水饺，没想这么一个小小的举动，让我赚得盆满钵满。超市生意蒸蒸日上，我越来越忙碌，开始盘算着招兵买马。为了避嫌，我只招女生，无论学历，可以兼职。我把条件定得很低，但应者寥寥，好不容易来了，又干不了几天，纷纷嫌累离开。

就在我焦急万分的时候，11月的一天，来了一个高瘦的男孩子应聘，他自称是在读研究生，课不多，想找个管吃管住的活，为家里省点钱。可为了避嫌，我还是坚持只招女生，拒绝了他。2020年12月，本市迎来了北方罕见暴风雪天气，下了整整一周的暴雪。暴风雪最大的时候，对面大楼的广告牌都被卷起来，吹出去老远。我和小果粒窝在家里不敢出门，做好了关门停业的准备。那天中午，一阵狂风把店门口的饮水桶，吹到马路对面。那是我一百元押金一个买来的，我实在舍不得，赶紧去追。就在我抓住水桶转身的瞬间，突然，店门口的遮阳伞被风吹折了，伞柄折断，钢铁骨架眼看着要朝着站门口等我的孩子砸下去。我绝望地在街对面尖叫，就在这时，一个人冲过来，抱起孩子就闪到一旁。“砰”的一声，遮阳伞的钢制骨架，砸到地上，滚了好远。我扔了水桶扑过去抱住吓哭了的小果粒，对着那个穿绿色军用雨衣的男人千恩万谢。没想到，他竟然是之前来应聘的男孩，他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，再次提出来到我店里帮忙。那天晚上，孩子睡着之后，我一个人哭了很久，老公活着的时候，我真的不用那么拼命，不会为了100块钱，把自己和孩子置于危险之中。再三权衡之下，我做了一个决定，不论别人怎么说，这个店确实需要一个男人来搭把手干粗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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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通知男孩过来上班。男孩自称叫张天泽，来自农村，家里条件不好。除了上课，他基本都在店里，一个人上货，一个人打扫卫生。自从他来后，我除了收钱基本上就闲置了，我从来没看见过这么吃苦耐劳的人。除此之外，他还很有商业头脑，他帮我的小店加入了一些外卖系统，生意一下子好起来，每天的营业额都在几千元，日子渐渐滋润。他才来了两个月，店的面貌就不一样了。每次看见他在店里忙碌的身影，我心里就会漾起一阵轻飘飘的温暖。他让我想起了亡夫德子，他们是同一类型的人，会默默为你做好一切，不喧哗，却有力量，日子就这样慢慢地流逝。对这个陌生人，我和孩子渐生依赖。有时候，看着他在陪孩子打游戏的样子，我也会有一瞬间的恍惚，觉得自己的德子回来了，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悸动。就在我们关系渐渐融洽后，2021年1月底，学校放寒假，临近过春节，店里生意没有那么火爆，我正打算早点关门的时候，婆婆黑着脸站在门外，让我惊讶的是，她居然还带了行李。从此，婆婆在我家住下了。我心里很忐忑却又无可奈何，谁让她替我们出了这套房子的首付款呢？婆婆的到来，立刻给我这个家蒙上了一层阴影，她对我们三个人能够摆出三张面孔。她依旧贯彻着绝对不和我说一句话的政策，对张天泽则挑三拣四、极尽刻薄，但只要看见小果粒，她瞬间就能换上笑容。她的不请自来，其实是早有预谋的。

进来的第一天，她就开始清点货物，霸占了我的收银台。我觉得是自己害死了她唯一的儿子，自觉理亏，只好让她三分。但不知道为什么，张天泽看见她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的慌张。我只能感叹，这老太太气场实在是太强了。人就是这样，你越让着她，她越变本加厉。我亲眼看见她在关门之后，让张天泽把货架子换了，把里面的日用品倒换到前面来。水，食用油这些重的东西全都放在后面去。我赶紧上去制止，超市有超市码放货物的规矩，不是想怎么来就怎么来的。她看都不看我，眼光瞟向旁边，嘴对着空气说话：“货品陈旧，顾客没有新鲜感。”这样说话，我就是想和她吵架都找不到回嘴的方位，只好和张天泽一起搬。可等我们刚把货架子腾空，她又吵着要我们搬回来，说看着不顺眼。我知道她是无理取闹，想诚心折腾人，但因为对她的愧疚，也只好生生忍下。可没等我把负面情绪消化掉，老太太就又开始折腾，倒腾完货架的第三天，晚上人流密集的时候，老太太不顾收银，却忽然大喊一声：“钱不见了。”店里所有的人都愣住了，朝她望过去。没想到，她将矛头对准张天泽，气势汹汹地非说刚才看见张天泽在收银台里走过，说的有鼻子有眼，特别逼真，目光里全是谴责。我只觉得婆婆就是个搅屎棍，故意来搅合。我正要报警，张天泽一把抓住了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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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天泽解释说店里人多，报警影响不好，等人走了之后，我们才报了警。警察来了之后，我婆婆居然一言不发。警察把我拉到一边，说：“这种情况，说不定是你婆婆自己有问题。”我嘴上说着“不可能”，心里已经快着火了，我知道是她在搞鬼。出警的是一位有经验的老民警，他和我说，他接触的这种情况多了，很多老人在老年痴呆症发病之前，时不时会报警，说自己丢了东西，丢了钱，他叫我把老人看紧一点。那个时候，我心里也涌起一阵疑惑，明明婆婆是对我不满，为什么却处处针对张天泽呢？更奇怪的是，张天泽只是一个打工的，完全没必要对百般刁难的婆婆，忍让到这个地步。2021年4月8日，我去接孩子放学，回来的时候居然发现店里没人。这时，小仓库里传来婆婆和张天泽两个人的对话声。“阿姨，你让我就在这里帮忙，赎清——” 张天泽还没说完，“不行！你现在就给我走人！”婆婆一声低吼，冲了出来，看见我愣住了，又静音了。

有的时候我总在想，就算她儿子的死是我造成的，她也没有必要如此折磨我。这场车祸里我也是受害者，我为此坐了三年牢，和孩子分开了那么久。撞车那一瞬间的失控，被挤压变形的车子，德子满是鲜血的脸，前车两个无辜死掉的人，是我一生中的梦魇。坐牢也没能让我心情轻松，我年轻守寡，无人庇佑，够惨的了，她为什么还那么咄咄逼人。自从她到我家里来住，每天都有股邪火在我的胸腔里反复灼烧，自己就快要爆炸。现在她居然每天对我的店员指手画脚，还直接不经我同意要赶走张天泽，我忍无可忍地和她大声争吵，小果粒跑过来，却被转身急走的婆婆撞倒了。我终于爆发了！我大声质问她为什么要参与到我的生活，歇斯底里地吼着：“你儿子死了！死了！别拉着别人陪葬！”这么久我第一次吼出声，泪水也刷刷往下流，我再也不想活在她的阴影下了，我拉起孩子冲了出去。我带着孩子漫无目的在最繁华的商业街上闲逛，脑子里一片空白。

突然，我的电话响了，是张天泽，他在电话里焦急地说：“阿姨出事了，你先来一趟医院吧！”我的脑袋“嗡”的一声，不祥的预感一下子涌上来。我赶到医院的时候，婆婆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，大夫说她积劳成疾，又缺乏营养，多种疾病缠身，问我是不是老太太受了什么大的刺激，导致突发性脑溢血，情况不容乐观。张天泽向我回忆了当时的情况：“姐，你走后，阿姨就一个人回里间了，我在前面忙活忙活，突然听到‘嘭’的一声闷响，我赶紧往里屋去看，发现阿姨已经倒在床边了……”受刺激、脑溢血,这些词刺激着我的神经，我一屁股坐在地上，懊恼不已，应该是我说的话刺激到了她吧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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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在医生说发现得及时，手术过后，婆婆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。我每天都守在医院，寸步不离，内心充满了恐惧和自责。被这种自责的情绪煎熬了一个多星期之后，婆婆终于被准许送进普通病房，我才终于松了一口气。接下来的半个月里，我没让姨婆家的人前来值班，而是把小果粒送到我妈家，和张天泽两个人轮值。每天晚上，我都躺在行军床陪着死里逃生的婆婆。5月18日，我给她擦完身子打算去倒水的时候，她突然喊了我一声“小敏”，由于声音微弱，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，但很快她又喊了一声。我转头看她，瞬间泪如泉涌。“你知道当时和你斗气的那个人是谁吗？就是张天泽……”婆婆的话没说完，张天泽就进来了。“姐，一切都是我的错。我是和你抢道的人，我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。”说完，他就颓然坐在椅子上，像被抽空了力气。原来，当年和我抢道造成车祸的人，居然就是面前的张天泽。

三年前，我和丈夫的生意非常好，为了扩大生意，我们打算去南方给自己的儿童乐园订一批新的玩具。没想到，车子刚刚开上沪宁高速公路江苏段时，后面一辆白色的宝马，突然从左侧超车，还别了我一下，如果不是我刹车及时，几乎就要撞到他的车身上。我一时气愤，开始左突右进地和他抢道，结果不小心追尾了打算从右侧下匝道的前车，造成了前车后座上两人死亡的严重后果。交警定我全责，虽然我和白色宝马是追逐驾驶，但我和前车追尾的时候，宝马早已经被我甩在了身后，也就是说我出车祸，实际上和我自己没能控制好车速有关。法律就是法律，任何的诱因，也不能改变结果，为此，我付出了极其沉重的代价。张天泽回忆说，他从后面赶上来的时候，正好看见了惨烈的车祸现场。他认出了和他斗气的那辆车，却不敢停下来。后来，他在网上看到这场造成三死的车祸新闻后，从此自责到无法入眠。“那天我和女友吵架分手，负气开车上路，看谁都不顺眼。超了一路的车，没想到最终酿成了这么大的悲剧，这该死的蝴蝶效应，害得我这几年根本没法入睡，一闭上眼就是血红一片。”说完，他掩面痛哭。这三年来，他虽然没有受牢狱之苦，心却被囚禁在悔恨之中，在我坐牢的时间里，他曾经和我婆婆接触过。他希望花上一笔钱，能求得心理上的安慰，都被我婆婆轰走了，由于当时小果粒只有两岁半，对他根本没有任何记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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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直游离在我们生活圈周边的张天泽，无意中发现我出狱的时候，决定偷偷帮我一把。他前来应聘被我拒绝后，便时不时在我家附近逡巡。恶劣天气的那一次，他怕我们娘俩在家遇到问题，就又来了，谁知意外救了小果粒。我重新打电话让他来兼职时，他便来了，无非是想赎罪，用尽全力支持我的生活，同时也救赎自己。另一边，因为婆婆思念孙儿，又放不下面子来我家，总是隔着远远的距离，在街对面观察我家的情况，居然就看见了张天泽。她不知道张天泽有什么目的，也不愿意看见他出现在我们生活中。左思右想，婆婆还是决定入住我家。她就是要搅局，觉得自己儿子死了，我们还能这么愉快地相处，心里非常不爽，她更害怕我们会日久生情，她的孙子要“认贼作父”。这是这么久以来，婆婆第一次和我说话，却说出了我不知道的惊人秘密。我愕然地望着眼前这两个熟悉的陌生人，婆婆守着秘密跟我对抗，憋着一股子劲，想让我对她儿子的死负责，张天泽不顾我婆婆随时会拆穿他的风险，也憋着一股子蛮劲，要守在我们母子身旁赎罪。

作为最后一个知道真相的人，看着眼前这个扇动蝴蝶翅膀的“元凶”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受眼前的事实。婆婆语重心长地和我说：“小敏，我脑溢血死过一回后，想通了一件事，你说得对，我儿子死了，是改变不了的事实，我不应该让别人跟着陪葬，以前的事情该放下的，我应该放下。”说完，她拉着我的手老泪纵横：“我是恨你，恨你送走了我唯一的儿子，你在牢里的时候，我就巴望着你死在里面，好给我儿子偿命，但是想着我小孙子没人疼，我又舍不得了。他问我妈妈什么时候回来的时候，我只能骗他。“我不想跟你说话，是因为我也恨我自己，我觉得我跟你说话，就是对不起我儿子，但是最近我老是梦见我儿，他说不怪你，他在世的话，也会愿意看到你和小果粒开开心心的。”听到这里，我已经泣不成声，去世的老公，是我心里过不去的坎，一碰就痛。突然，张天泽“扑通”一声跪下了，他声泪俱下，为自己曾经的错误忏悔，然后眼神复杂地望着我说：“我愿意一直守候在你们身边，只要你愿意。”“在与你相处的这段时间，我不知道是因为赎罪，还是被你身上那股韧劲吸引，我觉得特别踏实，以前每天飘在空中下不了地的虚无感没了，现在终于能够脚踏实地了。”一旁的小果粒，看着哭得稀里哗啦的大人们，也恐惧地哭了起来，张天泽连忙把他抱在怀里，那熟稔的样子看得我心头一热。我扶起长跪的张天泽说：“其实，当年主要责任还是在我，法律不会误判，是我自己没控制情绪，即使你别了我，挑衅了我，但我如果不左突右进地斗气开车，就不会造成那么严重的车祸……”说完，我也禁不住泪流满面。

我们“一家人”，就这样在医院里抱头痛哭。婆婆出院后，我和孩子回到了小超市，张天泽也回到了自己的公司。直到那时我才知道，他有自己的公司，为了帮我，他把业务都交待给了合伙人。重新回归正轨后，张天泽时不时地还会来帮忙，我们没有婆婆想象中的发展到谈婚论嫁的地步，但确实互有好感。这之后，婆婆留在了店里给我当帮手。得闲时，我让她参加广场合唱团，和新认识的姐妹们一起去旅游。笼罩在头顶的阴霾，渐渐在我们头顶散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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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 | 罗小菜

排版 | 蝈蝈